Fragments of The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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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agments of Them
一百個感情循序漸進的小段落
Part 3: The Good Taste
第一次見面時,Bond就取笑過Q的穿著。
更確切的說,Bond其實並沒有開口取笑,但他所表現出來的直率,基本上和親口嘲笑沒什麼兩樣。Q穿著乾癟的兩件式西裝,打著深藍菱條紋領帶,披著倫敦人必備的防風雨長大衣,一頭亂髮,半框黑眼鏡,其實他臉上既沒有雀斑也沒有痘子,但那削瘦的臉型與稚氣未脫的含糊,以及對於服裝的過於隨性,讓他看起來像個還必須跟家裡報備行蹤的大男孩。
事實上,Q的品味一點也不差。那天他穿的西裝是Dior Homme,可以從強調腰板的設計與窄細的青果領推敲出喜好,毛海的料子,對於品質並不含糊。皮製大衣是Pretty Green去年的款式,年輕人會選擇的英國當地品牌,鏡架來自ic berlin的工匠系列,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瞄準的要求,至於樸素不起眼的領帶,其實是Missoni的真絲。說他真的不懂得穿衣藝術?絕對不可能。
走進國家美術館之前,Q才剛剛被MI6外借給MI5,整夜沒睡完成一項駭客。他一點也不覺得當時看起來精神不濟有什麼不對,畢竟他是那個即使手上拿著平板,也能把半個地球搞得面目全非的天才,你不能要求一個天才完成媲美拯救帝國的大業之後還要露出好臉色,他又不是超級英雄,那個電影裡愛慕虛榮的Iron Man。
後來在MI6總部再會,Bond注意到Q身上換成Dries van Noten的淺棕色開襟羊毛衫。儘管同樣一臉沒能在早晨充裕打理好自己的模樣,除卻針織領帶是平價的Zara,Bond相信包括燙得漿白的襯衫,格紋休閒西褲,都來自於正逐漸打出名氣的The Antwerp Six。
其實Bond嘲笑Q的穿著,談的是風格,倒不見得對個人品味有任何質疑。他覺得Q替自己塑造的形象未免太過文藝,脫去出外勤所著的長大衣的Q,選擇在襯衫外罩著羊毛衫,而不是背心或吊帶。這使得Q加倍顯得文質彬彬,像是一名充滿學術氣息的博士班研究生,與MI6裡掌控機要大權的軍需處主管絲毫搭不上關係。
有種一掐就碎的錯覺,大大激起Bond的保護欲與不安全感。事實上,後來想想,Bond一開始的輕蔑是在抵制心裡對於Q柔軟身段的吸引力。Bond不喜歡失去,更討厭感覺受威脅,所以發現自己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絕對不算好事。不過他顯然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,光走在Q Branch裡就能明白,比起前任活生生達文西一般的老Q,現任年輕的Q帶著英倫青年頹廢哀艷的魅力。把這樣一名漂亮又聰明的天才往軍需處一放,就好像在了無生氣的辦公室裡奉養了一隻備受寵愛的吉娃娃。而且,那些Q Branch的下屬們果然也都對於照顧、以及寵壞他們的年輕上司很有動力。
在Bond由政府發配、位於高級街區的臨時住所裡,MI6最不受控制的00號情報員正站在玄關處,協助來訪的Q脫去深色羊毛長風衣,掛到衣帽架上。牌子是Martin Margiela,又是Antwerp Six。這件衣服的設計一顆釦子也沒有,以至於除了Q本身必須擁有足以撐起大衣的肩形之外,打版時布料的車線與版身,是影響著裝效果的唯二因素。這恰恰說明Q對於真正好東西的偏好:只有最經驗老道的剪裁,才能引起Q的興趣。一個領域的頂尖,通常懂得對另一個領域的頂尖表達惜才之意。某方面來說Bond和Q還滿雷同。但,Bond還是有些意見。
「Q,並不是Antwerp Six不好,但你下次何不考慮主流如Giorgio Armani的牌子?」
「為什麼?」
兩人一邊往客廳走,一邊交談,時間晚了,客廳裡只有暈黃的腳燈亮著,雖然並不影響目視所需的清楚照明,倒是讓無論Q或Bond的輪廓都顯得立體濃烈。
「Double O seven,我穿的向來都是Dior Homme最小身板的36號襯衫,並不是每個牌子都有提供適合我的尺寸。」
「我說的是風格,Q,而不是尺寸。我認為你應該試著不要讓自己看起來脆弱,安特衛普的品牌太沉靜。尤其當你服務於軍情六處,並且是之中最有價值的員工之一時。」
Q不以為意,年少輕狂,也不懂得Bond這樣的人所經歷的恐懼。
「沉靜不正是我需要的?我的工作內容讓我必須越低調越好。」
「但不等於手無縛雞之力。我都覺得我能背出你衣櫃裡可能會有的服飾品牌:Dior Homme、Ann Demeulemeester、Hedi Slimane。Surprise me。」
「我的內褲是Dolce & Gabbana。」Q看了Bond一眼,沒什麼表情:「以及我其實有一整櫃的Vivian Westwood。」
「Oh,騷包。」
Q聽到這話才露出笑容,有種惡作劇成功的成就感。他走到客廳的咖啡桌前,拿起桌上擺放的字謎Q10馬克杯:「我想這是我專屬的。」然後熟門熟路拐入廚房打開壁櫥,隨手扔一個伯爵茶包進馬克杯裡,往內注入熱水,才回到客廳。
「所以,我們要繼續討論有關我太過沉靜,以至於讓你很有意見的服裝品味?你特地邀請我拜訪,目的遠遠不止於探測我的衣櫃裡藏著哪些怪獸吧。」
Bond聳聳肩,畢竟一時半刻無法改變Q的想法。而無論Q在服裝的選擇上有多麼精妙,對於Bond這種人來說,夜晚的重點不需要是對方穿著什麼,而是脫掉一切之後,還擁有什麼。
「我當然不只打算弄明白你衣櫃裡藏了多少怪獸,還渴望知道你衣服底下的樣子。你喜歡透納的光線,喜歡華格納的恢弘,我猜你還喜歡康斯特柏和威爾第。」
「基本上我不否認,但容我糾正,我沒有你想像中偏愛華格納,以歌劇來說真正鍾情的是莫札特。」
「《魔笛》?」
「無疑是《夜后詠嘆調》。」
「我以為你會提起貝多芬。」
「貝多芬只有一齣歌劇,討論的立足點不一樣,我當然樂意跟你談論他的鋼琴奏鳴曲和交響曲。」
「除了歌劇呢?」
「拉赫曼尼諾夫如何。」
「《第三號鋼琴協奏曲》?或者《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》?」
「那都是完美。」
「浪漫的愛情。」
「有什麼不好呢?」
「書呢?我猜你喜歡莎士比亞。你讀莎劇嗎?」
「是英國人都會,你在問廢話。」
「悲劇和喜劇,你喜歡哪一種?」
「如果硬要選,正劇。我們決不讓我們的國土用她子女的血塗染她的嘴唇。」
是《亨利四世》。Bond勾起嘴角,「衝呀,衝呀,你們最高貴的英國人 。」
「你那句出自《亨利五世》,Double O seven。」Q洩出笑意,走到酒櫃前拿了Bond的白蘭地,替自己溫熱的紅茶裡傾注少許。
「那麼,王爾德、濟慈、雪萊?」
「Thy name was writ in water on the sand 。」
「看來王爾德和濟慈都得到了你的偏好。」
「但,莎士比亞和英國的浪漫主義派有什麼關係?」
「莎士比亞是一切英國文學的開端。」
「這倒是任何人都不會否認。」
Bond走近,摘下Q的眼鏡,隨手放到櫃子上,用非慣用左手按上Q的胸膛。毛衣的質感很紮實,Q把衣服保養得很好,即使幾乎天天穿也不見汙漬或洗滌所留下的傷害。
Q拿起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,酒液與茶香同時滑入喉嚨,進入胃裡,他感到很暖,而與此同時Bond單手一一解開他的羊毛衫鈕釦。
「你在打著什麼鬼主意?Double O seven。」
「讓我用一吻來解除你我的盟誓。但是不行,因為那盟誓正是用一吻締結的 。」
Bond這句也是莎士比亞,理查二世身陷囹圄時對於王后的告白。Bond說完以後,動作自然的俯低吻住Q的唇瓣,嚐到Q口中白蘭地與紅茶的香氣,溫潤甘醇,還有Q身上一閃即逝佛手柑與紫羅蘭葉的味道,聞起來像Gucci經典男香Pour Homme II。
「……那麼你一定知道軍情六處最近有關我們的緋聞。」Q沒有反抗,也沒有積極給予回應,只在Bond離開之後臉不紅氣不喘的反問。
「無風不起浪。」
「那也要看是誰吹的風。」
「你在暗示什麼,你認為是我從中作梗?」
「Bond,理查二世在說了你的那句台詞之後,就和他的王后永訣,並且死於表親之手。但為什麼你依然繼續動作?」Q按住Bond往下伸、提起他褲檔的手,並把被解開一半的皮帶釦暫時性的握在掌心裡。
「悲劇的愛情總該由後人加以完善成全。你不想給理查二世一個好結局嗎?」
「我合理推斷騰達時的他並不愛瓦盧瓦的伊莎貝拉。永遠不要被患難中感性的告白所迷惑。」
「這就是為什麼你從不相信我出任務時藉由衛星耳Mic向你傾訴的細節?」
「我沒有不相信,我只是不被迷惑。」
「你知道嗎,身為隨時可能被國家徵召的00號探員,因為樹敵良多也隨時可能陷於危難。既然患難是一種常態,患難也就不存在:你大可以接受我的迷惑。」
「你一定要繼續脫下我的衣服就是了。」
「假如沒有內在的美加以充實,任何外貌的美都不可能是完備的。」
「好吧,既然你今晚如此渴望了解我不以衣飾包裝的內裡到了如此地步,我再給你一個驚喜,Bond。」
「洗耳恭聽?」
「大學的文學課堂,我選修的是薩德侯爵 。那你呢?」
以上為網路試閱段落
全文收錄於實體書《Fragments of Them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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